“伯爵先生,”阿尔贝答道,“我利用您赏脸许诺之机,聚了几位朋友,刚刚宣布您要光临,现在我荣幸地介绍给您。这位是德·夏多-雷诺伯爵先生,他的贵族封号上溯到十二骑士时期,祖先在圆桌会议 [32] 上有席位;这位吕西安·德勃雷先生,内政大臣的私人秘书;这位博尚先生,是大牌记者,法兰西政府的克星,他在国内大名鼎鼎,也许您在意大利从未听说过,因为他的报纸进入不了意大利;最后这位,马克西米连·莫雷尔先生,北非骑兵团上尉。”
伯爵听着介绍,不时颔首致意,但始终保持着纯粹英国式的冷淡与漠然的态度,可是一听到最后这个姓名,他不由得趋前一步,苍白的面颊也掠过一丝淡淡的红晕。
“先生穿着法国新一代征服者的军装,”伯爵说道,“这身军装很漂亮。”
谁也说不准是什么情感,给伯爵说话的声音增添一种十分深沉的颤动,也使他那无须掩饰时极为美丽、极为沉静而清澈的眼神,仿佛不由自主地闪亮一下。
“您从未见过我们在非洲的军人吗,先生?”阿尔贝问道。
“从未见过。”伯爵回答,他又完全恢复洒脱的神态。
“那我告诉您,先生,在这套军服里,跳动着我军的一颗无比勇敢、无比高尚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