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类的遗产争执,本来有个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分家。如果死者只是个很有钱的大财主,那还好办,大不了割裂家产一人一半,但镖局怎么可能割裂成两半?如今的江湖,弱肉强食,生死系于一线,一个没有实力的镖局要么被劫匪抢死,要么被同行逼死,交给谁都是烂摊子。所以无论如何,远方镖局必须要保证完整性,不能再有实力上的重大损失。
“我可以把所有私产,包括金银细软和宅院、地产都交给你们,但镖局归我,”高定说,“父亲亲口对我说的,遗书上也一定会这么写。”
“放屁!”高何氏的回答言简意赅。
这样气氛友好的谈判总是让人脑子发胀。所以每到这时我就溜到院子里去晒太阳。我也不会一个人呆得无聊,因为多嘴多舌的小铭总会做我的谈伴。
“啊,你说得对,现在他们的精力根本不在查清凶手,而在于争抢镖局,因此我实际上已经可以离开了,”我对小铭说,“但是我反正是个孤家寡人,呆在哪儿都无所谓,淮安的太阳晒着很舒服,贵府的伙食可更是比我自己炒的三成生七成糊的鸡蛋好吃多了。”
小铭笑得前仰后合,年轻的胸膛夸张地抖动着,看得我唉声叹气。小铭看清了我的神情,好像更加得意,笑容变得诡异:“你为什么不去讨个老婆?你这辈子都没有讨过老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