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龙不想被人家看见还是没能躲掉,第二天一早有人见了杨秀芝就暧昧地问,咋样?夜儿黑了舒坦吧?杨秀芝说,你这货。看着杨秀芝有点勉强,体贴地说,咋的,没弄舒坦?没事,今儿黑了还有哩,留得青山在还愁没柴烧?杨秀芝再骂,别说人家,你也快跑不掉了。骂完,转身回家了。
杨秀芝的确没舒坦——不但没舒坦反而很伤心。
秋收近了赵玉龙该回来了,杨秀芝也盘算开了。夜儿黑睡前杨秀芝还在心里盘算着,这几天赵玉龙该回来了,是白儿的是黑了呢?就想上一次回来是白儿的是黑了,由上一次推算这一次应该是白儿的还是黑了,一会儿推算的是白儿的,一会儿推算的是黑了。到底是白儿的是黑了推算一会儿就推算不清了,索性不推算了,管他白儿的还是黑了只要回来就好。一想赵玉龙就要回来了,杨秀芝就回想起过去两口子的点点滴滴来。就在不久前她跟几个老伙计打牌的时候还作精呢。忘了是怎么起因的了,几个女人嘻嘻哈哈地乱作了一团,她不知怎的被姚金荣压在了下面,就像被赵玉龙压在下面一样,事情到此也没什么,老伙计打打闹闹的多了,不可思议的是姚金荣竟然像赵玉龙那样冲撞她,而且是故意的,因为他冲撞几下后还问她,得劲不得劲?有人接口,得劲死了!在众人哈哈的笑声里姚金荣才放开了她。她一起来就骂了姚金荣,浪得着急了咋的?姚金荣半真半假地说,嗯,又嗲了声说,得劲死了呀!众人又是一阵大笑。笑完不知不觉地讲起男人们来。听别人讲着,她心里满是赵玉龙,盼望着他,想念着他,憧憬着他……她枪不准赵玉龙什么时候会摸回来,要是白儿的还能准备一下,要是黑了恐怕就来不及准备了。她怕赵玉龙万一黑了回来着急,就在枕头下准备好了毛巾和纸。她看着心里很得意,说,哼,等着吧,管够你,累坏你!这话好像是对自己说的,也像是对赵玉龙说的,一想把赵玉龙和自己都连了进去,不觉开心地笑了。睡到半夜,听到敲门声她就明白赵玉龙到家了。赶紧起来开了门,问候了,没什么事儿,就给他倒了水洗脚。赵玉龙洗着看她披着衣裳在一边站着,说,你睡吧。杨秀芝应了却仍是站着不动。赵玉龙催了几次杨秀芝终于说,我看看咋了?赵玉龙没话说了。洗完脚,杨秀芝马上端了盆出去倒了,回来顺手关了门,说,睡觉吧。赵玉龙说,你先睡,我吸棵烟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