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敞开嗓门说:“你哥才是你爸的补血草,你哥一来他就醒了。 ”
“他等了哥哥一辈子。 ”
“他一辈子的心思都在哥哥身上。 ”
“如果不是因为跟灯碗离婚,他说不定会追去罕村。 ”
“灯碗是谁? ”桂二奎弓起腰来问。
甘绒花说,这些就像档案一样,早就解密了,二奎你也不要难为情,你的身世全奎屯人都知道。灯碗是你爸的前妻,不生育。是当年你爸从老家带出来的。
你出生以后满月就被抱到了陶家,说好的送给陶家当儿子。 你在灯碗的被窝里睡了八天,你妈后悔了,又把你抱走了。
二奎一下住了手,这里好像没有陶子晟什么事。
“也把你的童年抱走了。 ”大美调侃了句。她把哈密瓜切成小块用牙签扎着送到了二奎的嘴边,二奎躲了一下,接受了。
屯屯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补充说,你是爸爸跟桂家妈妈生的孩子。 原本说好了,老大姓桂,老二姓陶。 那晚天降大雪,桂家妈妈趁着爸爸开会把你抱走,一直抱回了罕村。爸爸散会后骑着快马追到了乌市,也没有追上。回来爸爸就跟灯碗姨离了婚。 他们两个一辈子都再没回罕村。
“你听谁说的? ”大家几乎一起问,问完病房一下静默了,屯屯有些不安。
“我们小时候有多少好玩的事啊。 ”大美善于打破沉默,接着自己刚才的话茬说,“哥你在内地根本体会不到。 从房子上往雪堆里跳,扑地一下,雪没头顶,出来连眉毛都是白的。 爸给我们每人做一个冰船,从坎上往下冲,呼呼带着风声,像在海里冲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