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心看书的叶尼娅面色有些苍白,头发有些蓬乱,她微微抬起头来,就像自言自语似的对母亲说:“妈妈,一切都是天注定的!”说完,她又埋下头看书了。
别洛库罗夫穿着腰部带褶的长外衣和绣花衬衫来了,接下来我们就玩棒球、网球。天黑了,我们在晚饭的餐桌旁坐了很久,莉达又讲起学校,讲起把全县都掌握在手里的巴拉京。
傍晚时分,我从沃尔恰尼诺娃家里走出来,忧郁地感到人世间的一切事情不管多么长久,总是要完结的。叶尼娅把我们送到大门外,也许因为我从早到晚都跟她在一起的缘故,这时我觉得缺了她就会寂寞无聊,觉得我对这个可爱的家庭感到特别亲近,因此在这个夏季我头一次有意要认真地画我的画。
回家的路上,我对别洛库罗夫说:“我的生活乏味、单调、沉闷,因为我是一个画家,也是一个怪人,从年轻的时候起我就对自己不满意、不相信自己的工作,这样的心情把我折磨得好苦,我素来贫穷,是一个流浪汉。您倒说说看,您可是一个健康、正常的人,还是地主、是主人,为什么您也生活得这么枯燥无味,毫无光彩呢?为什么您至今也没爱上莉达或者叶尼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