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其中没有算计木匠儿子的地方,那拉穆尔小姐的态度就不可解了。不过,要说不可解,不光对我,对匡泽诺侯爵也一样。譬如昨天,她心情不好,不惜偏袒我而数落那贵族少年,而贵族少年有钱有势,不像我又穷又没地位。这真是我最漂亮的胜仗了。等会儿在朗格多克平原上赶路,驿车里坐得无聊时,可以想想乐乐。”
他对这次出门秘而不宣,但玛娣儿特知道得比他还清楚:他第二天就要动身,而且要离开一段时间。她推说头痛,客厅里空气闷热,更加剧了不适。她到花园里散了半天步,一再拿诺尔拜、匡泽诺、凯琉斯、吕茨以及来府里用晚餐的其他年轻人开玩笑,尖酸刻薄,逼得他们落荒而逃,但是,却以别样的目光凝视于连。
“这目光也许就是演戏,”于连想,“不过,这急促的呼吸,这慌乱的神色!得了,我是什么人,去管这些事?须知这位是巴黎最卓绝最敏慧的女子。这急促的呼吸,几乎要触及我了,大概是学她喜欢的女演员费伊的样子。”
现在只剩下他俩了,谈话很不得劲。“不是这么回事啊!于连对我像是无动于衷。”玛娣儿特暗自思量,深感不幸。
于连向她告辞时,她一把抓住他胳膊:“再晚一会儿,我有封信给您。”她语气大异,简直叫人认不出来。
此情此景,于连倒不禁为之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