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迟脸上血色都少了一层,之前着急忙慌跑动的热都被心底升起来的寒气压住了。
“池老板,就这病房,冬哥就在这儿。”
池迟脚步一顿,走到门口却觉得腿肚子发软起来了。
明明都知道没事的,怎么还是害怕呢。
他还是被小胖墩拽进去的。
“冬哥,池老板来看你了。”
“吃吃,你怎么也来了。”被一群人围着,绘声绘色讲刚才惊心动魄的生死一刻的何苍冬看起来精神得很,脸上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你都不知道刚刚多吓人,差那么一点我这条小命就丢了,老子还没尝过肉味呢。”
池迟点了点头,默默找了个角落坐着,安静看着何苍冬继续跟着周围一圈子工友吹嘘。
他等了半个多钟头,等到送何苍冬来的工友们都纷纷赶回去接着做事。被挤得满满当当的病房一下子空了,何苍冬总算歇了口气,就看到一直蹲在墙角种蘑菇的小结巴老板走到他病床旁边来。
“哎哟,吃吃我跟你说……”何苍冬又扬起笑,想要再说一遍他的英勇事迹,就被池迟猛地从眼眶里滚落的热泪吓得噤了声。
池迟也觉得自己丢人,垂下头胡乱抹了两把脸,又轻轻碰了碰何苍冬胳膊腿上包扎的绷带。
何苍冬没死是真的,可也不是毫发无损。浑身上下擦伤不少,抱得跟个什么似的,还被钢筋割伤了右腿,还不知道十天半个月能不能好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