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姐坐了一乘素轿,到门外落下轿,尼姑前来开帘。
小姐徐徐出轿,入了庵门,来到前庭。公主心忙,从窗楣小心隙看时,有一个花朵般小姐,淡妆素服,三寸金莲,步步生花,花遮柳掩的入来。后面又有一姑娘,一般淡妆,莲步缓移,陪后跟来,举止文雅,仪范曲则,玉润珠围,无一处不令人爱敬。公主心下惊喜不定,心里暗暗的喝彩道:"原来郑氏这般德仪,此等标致!又后面跟来的,必是贾春娘,一般是含羞带娇,过二少双。"于心叹服。
此时秦氏同时惊讶,忖道:"一天之下,既有公主珠玉之姿,芝兰之态,有不可名,那里又有这等冰玉之貌!真是海水不可量,天下之广,又不可臆料了。"只见炼师同尼姑,引到左边套间屋里去了。
且不说公主在右边房里张望、思量。先说郑小姐到左边屋里坐下,老尼姑三四人前来请安、献茶,小姐一一答礼、用过。
杜炼师坐近前边,手抚小姐之手,眼圈儿红了,涕泪道:"那么一个珍珠似的姑娘,那里有目下灾星,遭此古今未有之变礼,老心真如针刺一般。今日姑娘有此慈悲,佛金辉煌,真人影照华鲜,佛道有灵,感叹姑娘虔诚,天意有应,庶回太后娘娘之威怒,姑娘福禄无穷于杨氏之门,正是老身昼宵閧祝之诚心呢。"郑小姐气色淡淡,仪容肃肃,毫无悲戚之色,欠身答道:"莫非妾身命途奇穷,有何怨天而尤人。"乃顾春娘道:"我们不可久延。先拜佛殿,再献薄仪于真人影帧,然后便可还归。愿老师父勿滞晷刻罢。"就欲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