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的话,与我们论及的某种“永别了”(adieux)有关:
“这样看来,我亲爱的弟兄,你们既是常顺眼的,不但我在你们那里,就是我如今不在你们那里,更是顺服的,就当恐惧战兢,做你们得救的工夫。”
对恐惧和战栗的首先解释是:门徒们被要求为他们的得救工作,不是出于师傅的在场,而是出于师傅的不在场:在不见也不知的情形下,在听不到法律或不知法律理由的情形下。我们被交付给了绝对的孤独,既不知事物的来处,也不知我们的去处。谁也不能告诉我什么,谁也不能为我说什么,我们当好自为之,各自面对自己(海德格尔就死亡,就我们的死亡,就那谁也不能为我设身处地的,总是“我的死”如是说过)。然而在战栗的深处有某种更严重的东西。如果保罗说“永别了”,在自己不在场时要求服从,真正地下了服从的命令(我们不是被要求服从,而是被命令服从),那是因为上帝本身不在场,就在该服从他的当时,他隐匿了,他进入了沉默、分离,成了秘密。上帝不提供他的理由,他随心所欲,他说出他的理由,他与我们没有什么可分享的:既不与我们分享他的动机,即使他有,也没有商量的余地,也不说出他的决定。否则他就不再是上帝了,对于像上帝这样的他者,或者在作为绝对他者的上帝那里,我们是完全无为的。如果他者跟我们坦白他的理由,向我们说明他的理由,如果他对我们总是毫无保留他的秘密,他就不再是他者,我们也就与他处于一种同质性中了。言谈就是这样一种同一性。我们不与上帝,不在上帝内说话,我们不像与人那样与上帝,不像在人类内那样在上帝内说话。保罗对此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