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拜希笑了,他指着附近一座楼房的脚手架,好多工人正在往上爬。他说道:
“好吧,你让我这个胆小鬼溜下来吧。不过,那个脚手架上要是有一个掉下来,您还得去收尸!”
舒布克西看着那个脚手架,发现一个工人正扛着灰泥盆一摇一摆地往上爬,这可把他吓坏了,于是又拼命跑过去,扯着嗓子喊:
“你!兄弟!真主今天早上就把你家毁了!好好走哇!走正站直啊!小心摔断你脖子!”
他刚说完这句话,又发现一个小男孩正想往电车上跳,于是又大喊着跑上去,把那个孩子拽了下来。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两只眼睛不停地扫视着脚手架、楼檐和电车踏板。他的一切忧患,全是出于对下一次无代价的帮人出殡的担心。
他又胡思乱想起来,结果又想到了胡尔希德。他问自己,胡尔希德为什么就不去扒电车呢?他为什么不试着攀登脚手架或去掸楼檐上的灰土呢?哪怕一次也好啊!他为什么不去大胆地干这些事呢?即使去试一试也好啊!那至少也能给自己带来一点希望啊!”
胡尔希德几个月前就患了高血压症,这消息是哈拜希告诉他的,曾给了他一点希望。可是没过多久,这希望就成了泡影,而且胡尔希德竟会这样保养自己,吃有吃的规矩,活有活的章法……
真叫顽固!这样执拗地活着,为什么呢?
他会死,总要死的,可为什么不早点死呢?最大的善行是死神快快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