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浦只是江滩,除了营寨,无险隘可守。何况彦照十多万大军正屯集在上游,被刘平打草惊蛇有了防备,随时可以聚歼我们的援军。现在恐怕没有人有本事救出刘平,增援只是徒费兵力而已。我军的优势,还是在守城上。”兆晋这番话,倒也分析得头头是道。
“有心无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玄咨叹了口气,“从明日起,我将前往岭山寺塔沐浴斋戒,求女神保佑忻州和刘老将军。”
由于五万大军仓促回撤,作为书吏的徐涧城一直忙到后半夜才把分派的士兵人数按花名册清点完毕。一天一夜未得饮食休息,腿上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徐涧城一路扶着墙壁才捱回了自己的住处,心中只盼着喝一口辛悦给自己备下的热粥。
然而他一推开门,却见床前的辛悦慌张地转过身来,连那一声“先生”也唤得带着颤抖。
“怎么了?”徐涧城见状,连忙关切地问道,随手关上门。
“先生,我……我自作主张,请先生不要生气。”辛悦说着,让开身子,现出躺在床上的一个人来。
徐涧城伸手挪近了桌上的油灯,昏暗的光线中首先映出的是薄被外一张白得几乎透明的面孔,在一头披散的暗蓝色长发映衬下更显出凄厉的意味。听见他的到来,那躺着的女人缓缓张开眼睛,露出两粒鲛人特有的碧绿色眸子,已是涣散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