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没有。”犹太人说着,转身走了。
“你现在要上瘸子客栈吗,费金?”小个子男人在后面边追边喊道,“等等!我不反对跟你上那儿去喝一杯!”
可是,犹太人回过头来,挥手暗示他更喜欢单独行动,况且,小个子男人无法轻易从那张童椅脱身,瘸子客栈的招牌一时失去接待莱夫利先生光临的荣幸。待到他从椅子里站起来的时候,犹太人已经无影无踪了。于是,莱夫利先生踮着脚站着,希望能看到他,徒劳之后,又迫使自己挤进那张小椅子里,与对面商店的一位太太彼此无奈地摇摇头——其中明显地交织着怀疑和不信任,然后摆出一副庄重的样子,继续抽他的烟斗。
三瘸子客栈,或者更确切地说,瘸子客栈,是赛克斯先生和他的狗经常光顾的客栈,是老主顾们所熟悉的招牌。费金只是向酒吧的一个人做了个手势,便径直走上楼去,打开一个房间,悄悄地溜进去,忧心忡忡地往四下里望了一眼,以一只手遮住眼睛,像是在寻找一个人似的。
房间由两盏煤气灯照明。炫目的灯光被上了闩的窗板和褪了色的红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从外面根本看不见房间内部。天花板被漆成黑色,以防它的颜色受煤气灯的损伤。这地方弥漫着浓烈的烟草烟雾,起初费金什么也看不见。然而,当部分烟雾透过敞开的门消失时,渐渐地隐约可以看见一大群人。他们像传入耳际的喧闹声那么乱哄哄的。当他的眼睛变得更加习惯这一场面时,这位旁观者逐渐地意识到在场的有一大堆人,男男女女围着一张方桌:上首坐着手里拿着官方小木槌的主席,而一位鼻子稍带蓝色、因牙疼而将脸包扎起来的职业乐师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弹奏一架叮当作响的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