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比诺恭恭敬敬的说道:“我怕你永远不来了。”
伙计们都过来瞻仰花粉业中的大人物,得过勋章的副区长,老板的合伙人。这种不声不响的敬意,皮罗多看了心里非常舒服。他在格莱弟兄面前多么渺小,这时却也觉得应该学学他们的功架:便摸着下巴,得意扬扬的提起脚跟,挺着身子,说些无聊的俗套。
“嗯,朋友,早上起得早么?”
包比诺答道:“别说起早,还不大有工夫睡觉呢。生意好的当口要抓住机会……”
“我不是早说的么?我的油就是一笔财产。”
“是的,先生;不过推销的方法也有关系。为你的宝石,我很花了些镶工。”
花粉商说:“那么情形怎么样?可有赚头啦?”
包比诺叫道:“怎么!一个月工夫就有赚头啦?高狄沙才不过出门了二十五天;他一句话没跟我说,就搭着驿车走了。他真忠心!这也是沾了我叔叔的光!”他又凑着皮罗多耳朵说,“报纸要花到我们一万二千法郎呢。”
皮罗多道:“报纸!……”
“你没看报么?”
“没有。”
包比诺说:“那么你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招贴,框子,印刷,花了两万!……还买了十万个瓶子!……现在样样都是下本的时候。我们正在大批生产。我常在工场里过夜;要是你上那儿去,可以看到我发明的一个小型榛子钳,不会蛀的。这五天,光是替客户代办制药用的油,就赚了三千法郎佣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