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三十多了才结婚还有心情搞个性化请柬,我倒是服了他们保存完好的稚嫩的心灵。但不管怎样,去是一定的。既然要去,总不能太过邋遢才好。于是,到楼下的理发店,预备将头发修整一下,不需要染色烫花,只要不至于被当作“衣冠不整者”就好。
理发店与小区同岁,我们搬进来的时候,它就是生活配套设施之一了,风雨飘摇了十来年,周边的小铺几经易主,只有这一家稳如泰山。我走进去,店员热情地招呼:“您好,是理发还是烫发?”
“理发。”
“阿牛,洗一下头发。”
阿牛是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大孩子,我之前来过若干次,但从未见过他。我问他:“你是新来的吗?”
“嗯。”
“难怪没见过你。”
“我刚来半个月。水温可以吗?”
“可以。”
我躺在洗头的大大的椅子上,热水从额前的头发往后冲,有两次他将水不小心冲到我的耳朵里,便立刻紧张地说“对不起”,我仰面躺着,看着这个孩子不熟练地忙乎。这是个修长而优美的少年,一头染得金黄的头发很服帖地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虽然是服务行业,但大概由于他还是个新手,所以眼睛里尚且没有那种刻意讨好顾客的笑意,只有欲盖弥彰的点点忧郁不时在我眼前飘过。我本能地琢磨他为何如此?
正想着,阿牛说:“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怎么有时间在周二的下午来做头发,不用上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