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纳第说得对,情况的确如此,只是马吕斯心慌意乱,没有看出来。白先生仅仅说了几句话,并未提高嗓门,甚至在窗口同六名强盗搏斗时,他也一声不吭,实在怪得很。
德纳第继续说道:“上帝呀!您本来可以喊一两嗓子‘捉贼呀’,我认为没有什么不妥!在这种情况下,就是喊:‘抓凶手啊!’在我看来,也绝不是无理取闹。谁落到信不过的一帮人当中,都要叫喊一阵,这是非常自然的事。您若是喊起来,不会有人制止,甚至不会把您的嘴堵上。让我来告诉您为什么吧。这间屋子非常隔音,它只有这一点好处,但好处终归是好处。这是个地窖,哪怕丢一颗炸弹,离这里最近的巡警也会以为是醉鬼打鼾。在这里,大炮也只是噗的一下,打雷也不过嘭的一声。这住房很实用。总而言之,您没有叫喊,这样很好,令我敬佩。我也要告诉您,我从中得出的结论。亲爱的先生,您一叫喊,会喊来谁呢?喊来警察。跟随警察而来的呢?是司法。而您没有喊,可见您跟我一样,也不想看到司法警察前来。可见,这一点我早有觉察,您要隐藏什么!这对您挺重要,就我们而言也同样重要。因此,咱们能够谈得拢。”
德纳第嘴上这么说,眼睛则紧紧盯住白先生,眸子里仿佛射出两支利箭,要穿透他这俘虏的意识。再者,他使用的语言,也涂了一层险诈放肆的色彩,但很有分寸,几乎字斟句酌,让人感到这坏蛋刚才还是一副强盗的嘴脸,现在完全像个“受过教育要当神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