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份,上海的夜晚也开始冷了起来。老二是知猫性的人,担心地跟我们说那波斯猫毛短,怕耐不住风寒。我们倒觉得对那猫已经是仁至义尽孝感动天了,既然它没良心要出去,何必挽留。结果到了晚上,它酒足饭饱,却不闹着出门了。时机选择的非常妙,因为当晚外面就下起雨来,寒风呼啸,温度骤降。它蜷缩在沙发垫上,袒腹东床,倒自在的紧。我们四个却还得为谁为它清洗食碟而猜拳,到底谁才是主人……第二天早上六点整,它跳上床,挨个把我们哄起来,又跑去门口大叫,等我们睡眼惺忪地把门打开,它又跑出去趁着晴天风流快活了。
有一次周末,他们三个上海人都各自回家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看《加布里埃拉》,那家伙睡醒了以后,走到我床边,叫了一声,我没理它;它看我没反应,又叫了一声,见我还没是理它,开始伸出前爪拨弄我的脑袋。我知道惹不起它,索性转过身去。好波斯猫,居然怒了,一跃而起,对着我脸上就是一抓,我猛然警觉,头向后靠去,结结实实撞在墙上,眼睛掉在地板,而且还是没躲过它的攻击,在眉毛稍微向上的方位留下道三厘米长的血痕。
我也生气了,一把抓住它,打开门摔将出去。那天晚上挺冷,我在床上裹着毯子继续看小说,忽听屋外有猫叫。仔细一听,果然是那家伙,估计是耐不得外面风寒,又跑回来了。我揉揉头上的伤,没理它,由它去叫。它耐力也真足,一口气叫了有一个多小时,而且中气十足,绵绵中蕴有无穷力道,蔚有当年黄药师碧海听潮的风骨。我还没被说服,我家邻居先受不了了,怒气冲冲地来拍我家的门,还大嚷:“让你们家的猫别嚷了!”,我只得乖乖把门打开,放它进来,一边苦笑着嘟囔:“它什么时候成我家的猫了……”它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态班师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