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陈立夫赶到中央饭店,礼貌地握着潘汉年的手,打量着刚到而立之年的潘汉年那不卑不亢的表情,禁不住地暗自说:“人才!”双方寒暄过后,陈立夫先声夺人地说:“贵党中央给我党中央的信,以及周恩来先生给我本人的信,都已经拜读了。现已呈报到蒋先生那里。蒋先生还没有正式召集会议,研究正式的谈判意见。我现在仅就个人的看法和潘先生交换意见。”这显然是可进可退的外交用语。
潘汉年也随机而变,说明自己此行的任务,是奉中共中央的指派来磋商国共合作谈判事项的。换言之,我潘汉年是负责联络的,并未肩负中共中央特殊的授命。接着,潘汉年取出一封信,十分郑重地说:“陈先生,这是周恩来同志写给您的亲笔信,请我代为转呈。”
陈立夫听后一征,下意识地说了一句:“怎么,周先生又给我写来了亲笔信?……”遂双手接过这封来信。
陈立夫为何出此惊诧之语呢?因为在这不久以前,他收到了周恩来同志于9月1日写给他兄弟二人的那封信。值得注意的是,也正是这封没有署明年份的信,在海峡两岸的史学界引起了纷争。事情的缘起是这样的:
陈立夫和蒋介石为了政治上的需要,数年之后,他们都著文说明这封9月1日的来信写于1935年,一并由此扯谎说周恩来曾于1935年到香港、广州等地和陈立夫举行会谈。更为滑稽的是,连和蒋介石拼死作对的台湾史学家李敖先生也信而无疑。但只要想一想1935年1月1日,周恩来还在长征途中这一史实,这谎言岂不就不攻自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