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老庞说,“应该的,有纪念意义。”
“纪念意义”这样文绉绉的词在平常老庞是绝对说不出口的,尽管舌头打结,她还是坚持给说出来了。她觉得鸡皮疙瘩也跟着出来了。没办法。跟亲家不高兴就是跟媳妇不高兴,跟媳妇不高兴就是跟儿子不高兴。咱们是为了高兴来的。
老段却在心里嘀咕,何止纪念?等于上了保险,一个北京,一个悉尼,丢了都好找,直接进大使馆要人就行了。大名人家占了,小名总该能轮上吧。“这样一说,倒也有点儿意思,”老段站起来,一讲重要的事他就不爱坐着,职业病,“我和她奶奶就给取个小名吧。咱俩合计了一下,觉得还是土点儿好,就叫臭臭吧。要是男孩儿,就叫臭蛋了。”
儿媳妇的两只大眼慢慢变小了,鼻子眼儿都往一块儿挤,吃了辣椒似的。“爸,是不是,太土了点儿吧?”
“不土,一点儿都不土。大俗大雅。贱名好养活,一准大富大贵。”
“爸,要不再想想?”儿子打圆场,“叫牛顿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