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僧人面上,露出了悲苦之色,沉声良久,才轻声念了一句佛谒,道:“小僧来此之前,已得佛子叮嘱,千般宝贝,万般造化,吾彼岸寺一概不换,只换一人……”
他眼神定定的看向了神秀,忽而冷喝道:“该上路了!”
这一番话,却把个方行都听得呆了,如何还能看不出来,这和尚竟是认真的?
而此时的神秀竟然也呆了,面上似有恐惧之色,良久之后才道:“我……我还没准备好啊!”
而这慈眉善目的僧人,竟然在此时化作了修罗相一般,面目阴森,金刚怒目,恶狠狠的望着神秀喝道:“孽障!佛门因果,只牵一线,吾寺佛子胜尔九世,还不见尔开悟,如今辩机之日渐近,你或认输,或与佛徒辩机,但如今,没有分毫寸进,不说直接言败,还推脱说甚未准备,难道你真的还想与佛徒进行第十次辩机?我看你是执迷不悟,自取其辱,败亡在即!”
“我……”
神秀竟自羞惭的红了脸,抱着酒坛子,就想退出去。
那僧人却已再次大喝:“孽障,还想躲去那里,我只问你,怀中抱着酒坛做甚?”
“师……师兄要喝的……”
神秀看向了方行,一脸的惊惧尴尬。
“满口胡言,看你一身酒气,还想抵赖不成?”
那僧人面目狰狞,厉声喝叱:“饮酒作乐,清规何在?口出诳言,佛心何在?”
在见到了神秀的那一刻起,这面容悲苦的僧人,竟似完全变了一个人,口中怒喝连声,训斥不断,而神秀却也满面惊惧,竟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被这僧人连声喝问两句,更是满面通红,退也不敢退,走也不敢走,抱着酒坛子讪讪站在行宫门口,竟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