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红卫兵问:“你们毕业前夕,川大发现了反动标语,你和它有什么关系?”
赵翔忍着两个膝盖钻心似的疼痛,回答说:“我和那条反动标语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我和它有关系,我早就被抓了。”
看来这个问题不好继续追问,于是又有学生问:“你没有反党反社会主义,不是漏网右派,为什么被分到我们宝兴来教中学?”
他心想:这个问题太可笑了。但他不能笑,他回答:“我还不明白,为什么分到宝兴来工作的就是反党反社会主义。”
这时,刚才往他下跪的地上倒下一撮箕煤渣,按着他下跪的那个学生又一跳而起。赵翔对那个学生印象很深,他常常贪玩缺课,还常和同学打架。有一次,为一点小事,他和一个同学在课间打架,出手把对方打伤,赵翔严厉批评了他,要他支付受伤同学的医药费,这样,他父亲就知道了,把他打了一顿。这时,革命仇,个人恨,一齐涌上他的心头,他抡起一根早准备好的木棒朝赵翔头上打来,虽然被一个叫吴永贵的同学用手挡了一下,但还是狠狠地打到了赵翔头上……赵翔倒在地上。眼前的世界立时变得模糊不清,一股暖暖的黏糊糊的东西从刚才被击的地方顺着脸流下来,他口里感觉到咸味、腥味。又有几个学生跑过来把还要动手的那个学生又劝又拉地弄走了……